2015年6月25日 星期四

卡夫卡的顫抖 -- 【地洞】



德國小說家卡夫卡(Franz Kafka)1920年代寫了一篇小說【地洞】
但未完成
之後, 他為這篇寫了結局, 但卻又叫情人在他死後毀掉
結果, 她真聽話, 燒掉了



卡夫卡的作品, 大概有百分之九十都被燒燬
說多可惜, 就有多可惜呀!






延續一個禮拜的愛丁堡電影季
看完一部東德導演 Jochen Alexander Freydank (1967- )的最新電影【卡夫卡的地洞】













原故事是在講築地洞的一隻地鼠

很典型的卡夫卡
主角陷在一個壓迫, 快窒息的環境
神經敏感
起了一種偏執狂, 無可救藥的偏執狂



這部電影很緊湊地
帶我們走入地洞
一步一步地
像迷宮一樣 
神秘, 凶狠, 撞來撞去, 找不到出路

主角不停地做獨白
也自拍, 拍啊拍, 邊拍邊說話
拍到最後
就在他倒帶, 重頭看時, 才讓人明瞭了真相

他的獨白, 他的動作, 都是對遭周的怪異與荒謬, 產生的恐懼, 慢慢地, 電影很詩性, 音樂性, 哲學性地揭發出他真正的身份



這大概是我這兩年來看過最精彩的一部電影

讀者
我給這部電影打 五星 呢!






一年多前
我為卡夫卡書寫
現在讀, 發現還蠻能詮釋這部電影的真意
我貼於下方....

******

【卡夫卡的顫抖

前一陣子,有一則捷克小說家卡夫卡(1883-1924)的新聞……


1917年,冷颼颼的十二月,34歲的他,患了肺結核,暫待在么妹的農場休養,那時,寫下一封信,給好友布勞德(Max Brod),藉抒發思緒,此信,在拍賣會場上叫賣,一位匿名者慷慨地拿出錢來購得,然後,交由德國文學檔案館收藏。

毫不猶豫的,我趕緊搜尋此信,閱讀內容,嘗試在字裡行間找些蛛絲馬跡,噢,才發現,真是燙手山芋!

怪誕的瀰漫
一提到卡夫卡,馬上把我拉回2006年的春天,在倫敦肖像美術館看到〈卡夫卡〉的那一刻,它是美國普普藝術家沃荷(Andy Warhol)1980年製的畫,屬《二十世紀猶太人肖像畫》系列,原先是卡夫卡與未婚妻1917年的訂婚照,沃荷拿來剪裁、玩弄、移置,最後,成了一張卡夫卡的大頭照,當然,沃荷精心上色,用了「深藍」,藉此凸顯小說家的憂鬱特質,關鍵的是,一種難逃的困境,與怪誕的氣氛,瞬間,瀰漫了開來。

他無止盡的苦悶、荒謬、疏離,在我凝視畫的一剎那,滲入了心。而,因這一則新聞,好奇的我,自然的,把幾部一直想讀卻沒讀的小說集,像《沉思》(Betrachtung)、《鄉下醫生》(Ein Landarzt)、《飢餓藝術家》(Ein Hungerk┕nstler)、《審判》(Der Process)、《城堡》(Das Schloss)、與《美利加》(Amerika)借出來,慢慢咀嚼一番。

骯髒生物
此封信,開宗明義,講齧齒動物:

我對老鼠,興起毫不掩飾的恐懼……

卡夫卡怕極了老鼠,為什麼呢?他繼續:

恐懼有害的動物,跟牠們的不被期待、不被需要的特質有關,無可避免的,也跟不發聲、陰險、神祕目的性有關,圍繞我時,感覺上,牠們早已挖了數百條地道,穿牆,在那兒暗藏、埋伏……

陰險、神祕、黑摸摸,只在暗中偷襲,聽來,豈不跟惡勢力掛勾!難怪人人喊打,接著,他又添另一個理由:

動物的例子,像一隻豬,本身看起來很好笑;但像老鼠那般的小……從地板的洞鑽出來哼一聲,可怕呀。

鼠輩們身體「小」,才能在地道、洞裡亂跑亂竄,倒不是嬌的可愛,而是微型的卑鄙無恥。為了除去與牠們的瓜葛,卡夫卡心理起了一股反擊,開始述說「恐懼」……

無辜的罪愆
此恐懼,像扣板機一樣,射出了爆發力。

《鄉下醫生》1919年問世,卡夫卡將此書獻給父親赫門(Hermann),不了解的人,或許以為這對父子相處融洽,若往底層挖掘,會尋獲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

卡夫卡出生於奧匈帝國時代的布拉格,赫門,是一位成功的生意人,卡夫卡形容他:

有威嚴、健康、食慾佳、聲音大、口才好、自豪、統御力、韌性、鎮定、通曉人性。

這些俗世上的強勢特徵,做兒子的,卻一點也沒承襲,反而孤僻、害羞、瘦弱,他飲食失調,問題多多,然而,也竭盡所能,達到父親的標準,譬如,入大學念法律,博士畢業後,擔任法官助理,在保險公司,掌管法律事務,每天朝九晚五,不管怎般辛勤,父親難出美言,只稱此份工作「糊口之計」,卡夫卡有何感受呢?不但鄙視自己,也看輕自己的專業。

他的雄心,是在寫作上,但僅能利用下班與周末,關起來,安靜的思索、揮筆了。

赫門不喜歡卡夫卡交的朋友,常用「跳蚤」、「害蟲」、「害獸」汙辱他們。問題來了,這些稱呼,裝進他小腦袋後,像瘟疫一樣,快速蔓延,他說:

我不淨,我要乾淨,我無法忍受那些亂竄的生物圍繞我,或在我裡面。

那流竄的生物,指的是骯髒、不守紀律、無用途、遭摒棄的蟲/獸,他擔心牠們在身上滋生,怕自己不夠完美,讓人起反感,所以,每日乾乾淨淨,總是西裝筆挺的。

但太過了,到了無可控制,歇斯底里的地步。父親嚴格的要求,已在他心底,破了個大洞,充塞的盡是罪愆,既無形,又煩擾,面對莫須有的指控,他實在無辜啊。卡夫卡小說〈裁決〉(Das Urteil),談的就是在父親陰影底下,苦不堪言,透露的,無疑是他的親身經歷,此篇,在往後奠定為關鍵性的突破之作。他外表的整齊、端莊、簡樸,似有潔癖,正如他自己說的:「一種虔誠的禱告形式。」急於洗刷罪惡感,是他持續焦慮的表徵啊!

哪個陰險,鼠?貓?
在信中,卡夫卡也提到渴求一位戰友,盼能一起抵抗狡猾的老鼠,於是,選擇了貓,養她訓練她,他說:

貓看主人多次拍打,或用其他不同的方式,了解拉屎不受歡迎的,於是,地方一定要慎選。

然後,貓怎麼反應呢?他仔細觀察,發現她找一處陰暗之所。說:

她一方面要證明對我的某種依戀,另一方面,也得對她方便,此處就剛好在我拖鞋裡。

同時,他也暗示,從人性的角度來看,貓陰險無比,不止這樣,她懶了,對抓老鼠沒啥興趣,卡夫卡想,怎麼行?貓豈能當盟友?!失望之餘,他重新思考,人人口中的害蟲/獸,真這麼糟,這麼邪惡嗎?對他,那是有爭議的,那麼,該怎麼對待?他不坐以待斃,決定反轉,對調既定的角色與特徵……

站在同一線
在卡夫卡的《變形記》裡,主角薩姆沙(Gregor Samsa)有一段獨白:

天啊!我選擇了一個多苛求的工作!每日,在路上,進進出出,賣產品,那壓力比總公司的實際作業還大,此外,還要四處推銷,擔心火車接不接得上,吃壞東西,飲食不規律,人際關係短暫、變換,沒一個真心,就讓這些下地獄吧!

全在抱怨,此口吻,聽起來多符合今日上班族的心聲呢,總看著錶,等下班,工作談不上樂趣,一切只為了領薪水。當然,也是卡夫卡的鬱卒。

薩姆沙以推銷產品維生,全家人依靠他掙錢過日子,有一天早上醒來,變成了一隻蟲,家人露出真面目,嫌他無用,占空間,父親還拿蘋果砸他,一顆接一顆的,他受了重傷,結果呢?沒人憐惜,反而,集體想辦法解決他,這兒的蟲,在意義上,跟「鼠」是一模一樣。再舉一個例子,他生前最後的一篇小說〈女歌手約瑟芬或鼠群〉(Josefine,die S昡ngerin oder Das Volk der M昡use),用老鼠當主角,描述一隻獨特的女鼠,有音樂細胞,很會唱歌,不幸地,觀眾不懂得欣賞,最後孤獨而死。

這些被披上邪惡外衣的生物,卡夫卡曾排擠、抵抗,甚至想消滅,然而,在小說中,牠們轉換了,蟲/鼠不再陰險,不再精明,不再神祕,一變,個性憨厚老實,有的,身體大而遲鈍,有的,一副好嗓音,作家變了,不僅起了同情心,也在牠們身上找到認同,甚至內化,原先的偷襲形象,不見了,現在,儼然是「受難者」與「犧牲者」。

老大哥在看著你
卡夫卡的主角,通常陷在一個壓迫、快窒息的世界,明明沒犯罪,還被懲罰,這跟他境遇有關──父輩的威嚴、法庭的無道、奧匈帝國的霸氣、與猶太血統的作祟,匯集起來,足夠在小說裡,營造神祕兮兮、兇狠的氣氛,你可以說,他觸角敏銳,接受到異常的電波;同樣的,你也可以說,他偏執狂嚴重,已無可救藥了,如此,保護細胞振奮了上來。

卡夫卡一生沒沒無聞,百分之九十的初稿,銷毀在自己的手裡,死前,吩咐布勞德燒掉所有的日記、手稿、信件、與素描,布勞德覺得可惜,違反遺囑,將它們一一保存起來,他彷彿知道卡夫卡是一位先知,能預示未來,還大膽的宣布:「有一天,將會是卡夫卡的世紀。」果然,料中了,卡夫卡死後沒多久,此現象,真的發生了……

共產、納粹、法西斯……各種霸權橫行,如夢魘一般,人們被圍困、操控,最後,被屠宰,成為可憐的受難者,沒有自由,沒有希望,想逃,也逃不出去,除了恐懼,還是恐懼,這不就是卡夫卡的荒謬世界嗎!他想像中的可怕、惡魔勢力,在20世紀,全應驗了,像英國記者兼小說家喬治‧奧威爾(George Orwell)名著《一九八四年》(Nineteen Eighty-Four)中的一句驚語:「老大哥在看著你」(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暗示——你隨時隨地被監視。

延續到今天,在生活中,一切飛來的資訊,可能來自政府的,來自宗教的,來自教育機構的,還是來自廣告宣傳……遞來的,常常不是明晰的地圖,也不是指點迷津的羅盤,而是權力、監控、命令、威嚇,讓人變得無助、不知何去何從。

功不可沒的恐懼
因貓捉老鼠的遊戲,卡夫卡觀察侵襲者與受難者的關係,在小說裡,反轉了陳規,用深度,來挖掘家庭、職場、社會內部的問題,為此,造就了震撼的「迷宮」思潮。

卡夫卡幾近一世紀前,掀開了潘朵拉的盒子,飄散的是難堪的,不敢說的東西,然而,蘊含的卻是長期以來,人類共同的處境。他心思敏感,比別人先偵測出來,用什麼法寶呢?原來,是那恐懼,是生存的顫抖,也是天才的創作泉源,就如他1917年的那封信點出的──「毫不掩飾的恐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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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讀者, 告訴我
你喜歡嗎?

2015年6月22日 星期一

愛與獨立的不相違背


耶穌在荒野受誘惑的故事
一而再, 再而三被談, 被改寫, 被搬上螢幕


昨天在愛丁堡電影季裡看的【沙漠裡最後幾天】(Last Days in the Desert)探討的就是這樣的主題

導演 Rodrigo García Barcha, 來自於哥倫比亞, 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馬奎斯(百年孤寂作者) 的兒子

這部雖然以宗教為主題, 但真正探索的是父子關係....


在電影裡, 耶穌在荒野中, 走得筋疲力盡, 一直在跟天父說話, 他問:你在哪裡?我要往哪裡走?

但沒有任何回應

在困惑中, 他遇到了一家人 -- 強壯的父親, 生病的妻子, 與正想突破困境的兒子

父親希望兒子待在荒野中, 建立與守住一個家, 但兒子有自己的理想, 渴望到外地求發展

面對父親的權威, 做兒子的, 也原想當一個乖孩子, 但時間一久, 發現再也無法活在謊言裡....

父親也漸漸發覺跟兒子形同陌路....    直到有一天, 他看見遠處岩間有一塊大玉石, 他心想若挖掘, 拿到市場上, 一定可賺取利潤, 於是起了一個計畫.... 他認為兒子比較輕, 下去採礦, 等採到了, 自己再跟耶穌合力用繩子把兒子拉上來 

但, 兒子不願意....

父親只好自己下去, 問題是他又壯又重, 當耶穌與兒子把他拉上時, 力量不夠, 這父親往下跌, 岩石一塊塊襲擊了他,  最後死了....

耶穌看見兒子怎麼傷痛, 怎麼幫父親擦身體, 他才明瞭這對父子之間的愛....

先前魔鬼花言巧語, 一直慫恿耶穌, 父子之間只有仇恨....

然而, 這一趟旅程, 尤里西斯般的旅程, 讓耶穌目睹到了愛, 一份深刻的愛, 接下來, 他繼續走, 不悔地走下去, 最後, 勇敢地面對十字架的酷刑...

這部電影, 我想.....隱喻的應該是導演與父親的關係

他父親馬奎斯是一位文學界巨人, 左派, 也反宗教; 然而, 導演 Rodrigo García Barcha 不想追隨父親, 拍了這一部宗教電影, 他選擇一條跟父親不一樣的路, 既使彼此差距, 但毫無疑問....

他一直深愛著父親!

2015年6月20日 星期六

電影攝影技師楊福東的..... 初春



對照像與錄影情有獨中的楊福東(1971- ), 他作品的清新與靈氣質感, 被視為跟英格瑪˙伯格曼(Ingmar Bergman, 1918- ), 安德烈˙塔爾科夫斯基(Andrei Tarkovsky, 1932-1986)….知名導演同等感性的藝術家

他架構的視覺景象, 那份詩性的韻律描繪, 根植的是他對東方文化的情愫, 2003年的<竹林七賢>(“Seven Intellectuals in
the Bamboo Forest”),
他除了採用典故, 詩與水墨畫的留白, 也注入自己的情感記憶經驗, 用沉默抽象的方式闡述當今中國的認知結構與本質....

這是2010年為 Prada 春夏季拍的.... 一年之際

2015年6月19日 星期五

史丹福監獄實驗














我電影節的第一部電影 -- 史丹福監獄實驗..... (導演:Kyle Patrick Alvarez)




這是一個真實的事件
發生在1971年
原本只是一個實驗
但最後演變成殘酷的監獄生活
是人給予權力後, 就會開始濫用?
還是權力被給予時, 沒把規則設好呢?
導演 Kyle Patrick Alvarez 拍攝時
專注在每位犯人與獄警的臉部表情上
整整兩個小時
沒有絲毫的冷場
讓人完全屏住氣, 看到最後

想像沒有多彩的服飾
只有灰灰綠綠的制服
拍攝空間, 只在窄小的走道與幽閉的小房間
卻能拍得如此精彩
這可是導演的本事.... 
電影放映結束
我也留下來
導演在戲院裡, 跟觀眾Q&A
他不斷說出他拍攝的過程
沒錯, 看得出來他的樂趣
我嗎?十分享受
我給這部電影.... 四星半!
(我的讀者, 
你那兒的電影院若有放映, 
別忘了去看!相信你會喜歡的.... )
What an incredible film!



來自美國邁阿密的
32 歲導演 Kyle Patrick Alvarez 

2015年6月18日 星期四

與政治正確背道而馳的人



照片來自于:

http://www.ivankatrump.com/

昨天
我在網路上看了 Donald Trump 宣布參選2016年的美國總統
成為共和黨的候選人之一
整個將近一個小時的演講
我從頭聽到尾

一開始是女兒 Ivanka Trump 出來介紹
說到了自己的父親
怎麼創造了事業的奇蹟
說自己的父親是與政治正確背道而馳的一個人

近年來
世界上有太多無用的政治人物
譬如:柯林頓, 布希, 歐巴馬家族.....
美國在他們領導下 
已經迅速地走下坡了
“美國夢”成了“美國夢魘”

(American Dream IS DEAD!)

Donald Trump 的演講
雖然一直談錢
我不那麼喜歡
但他說到了南美洲的移民, Obama Care, Isil, 中東回教恐怖分子對世界的威脅, 失業率, 槍支管制, 教育, 軍人的對待...... 全是棘手的問題
我真的大聲叫好

我認為美國此刻的萎靡狀況
是需要像他這樣的人出來
辦事效率高, 不拖延, 總在不超過預算, 期限之內完成

原本以為
明年的美國選舉
只會剩下柯林頓與布希家族的競爭
將會很枯燥
怎麼這群人還敢出來呢?

Donald Trump 要出來
真為選舉現象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想必, 反轉了原有的萎靡.....

2015年6月12日 星期五

從【一趟沒有羞愧的旅程】 到 【六個慾望】














D H 勞倫斯
一個曾經讓我沈迷許久的小說家....

他告訴我
要懂得怎麼活著
懂得怎麼用 青春的因子 
歡愉地活著....


Frieda Weekley 寫了一本書【不是我, 是風】
她說:
“我不想寫這本書, 為勞倫斯我是該沈默, 但若問我想發聲嗎?是的, 我想...  我將盡可能誠實, 謊言會好端端地在那兒但是, 真實似乎對我來說有趣多了, 也讓我感到驕傲“

勞倫斯臨死時, 告訴她:
"為什麼, 噢為什麼, 我們要這樣吵架呢?"
她回答:
"像我們這麼狂暴的人, 怎能控制呢?" 

******
幾天前, 我看了一部紀錄片【D H 勞倫斯: 一趟沒有羞愧的旅程】 
說到有一個窮小子
有一天拜訪一位語言學教授
一進門, 迎接他的不是這名教授
是他的妻子
教授晚回來半個小時

那短短的三十分鐘
化學變化發生了....

就此, 也為未來的文學, 投下了一顆劇烈的炸彈
他就是英國情色小說家 D H Lawrence (D H 勞倫斯)
她叫 Frieda Weekley, 原有一個穩定的家庭
也有三個小孩
但思想開明的她, 對勞倫斯與他的小說有著濃厚的興趣
兩人一碰面
有談不完的話題
之後
兩人四處旅行
足跡到了梅茲, 慕尼黑, 越過阿爾卑斯山到義大利, 斯培西亞灣, 澳洲, 斯里蘭卡, 美國, 墨西哥, 南法, 阿布鲁佐, 卡普里, 西西里, 撒丁島, 奧地利, 新墨西哥......
一起相伴
直到過世為止

這不是一樁普通的戀情.....

因為相遇了
勞倫斯在她身上看到了從未遇見的靈感因子
寫下了許多好詩, 小說, 劇本,
像【兒子與愛人】, 【彩虹】,【戀愛中的女人】, 【迷失的女孩】, 【查泰夫人的情人】.........
一生寫作精華在此時發生了

我認為他是一位最同情女人, 最懂女人的小說家

愛丁堡的電影季下禮拜將開跑
正讀到了最新的 六個慾望:D H 勞倫斯與撒丁島 
也即將放映這部影片
好期待!

2015年6月11日 星期四

家是一個賜予能量, 永遠探索不完的世界!




是一個給你能量
永遠探索不完的世界
短短的影片.... 宋冬的藝術

藝術家談 
怎麼創作 "撫摸父親" 三部曲 & "母親的家"
邊看, 淚一直流
情感就是一個這麼脆弱, 但卻又是一塊堅石!

愛丁堡的曠時攝影.... (Krzysztof Wrzos)




我的愛丁堡
很美
不是嗎?

2015年6月10日 星期三

面臨慢性自殺的歐洲......

歐洲這幾十年來, 接受過多外來的移民者
大量大量地蜂湧過來
多來自於非洲與中東....

由於倡導多元文化
希望能歡迎這些外來者
但這些人到歐洲後
似乎沒有意願融入當地的社會

沒錯
我們的時代
活在同情的氾濫化

政治正確的橫行
這些人被視為聖人, 不可批評的一群
怕被標榜 “種族歧視”
當地人得強迫接受他們

然而
我不相信無條件的人權
因為人權的發展
如今弄到最後
傷害的是有良心, 有責任感, 誠實的好人

我眼睜睜地看到
歐洲正在醞釀一種  "慢性自殺" 癥結!
















比利時導演 Nicolas Provost 的2011年電影【侵略者】(The Invader)&
法國作家 Jean Raspail 的1973年著作【聖者之營】(The Camp of the Saints)

速度的驚歎!

英國浪漫風景畫家泰納(Turner,1775-1851)1844年的〈雨、蒸汽和速度—西部大鐵路〉:

畫裡,火車在鐵路大橋上急速行駛,有雲有雨有霧,火車頭的炭燒烈火,右下角有 一隻兔子疾跑,嬌小到若沒仔細看,真會忽略牠的存在,整個畫面是為了表現速度的驚嘆!

看啊!小兔子在鐵軌上跑!

熟悉到, 像是去看老朋友一樣!











剛看完了一場【畢卡索與李米樂】(Picasso & Lee Miller) 展
或許對他們的熟悉
好像是去看老朋友一樣


李米樂, 來自美國的女攝影家, 幸運地, 身邊圍繞好多好多的藝術家, 成為他們的好友, 她呢?扮演了一位紀實攝影家, 為他們攝影, 留下許多驚歎的影像, 其中, 就為畢卡索拍下了一千多張的照片.....
畢卡索那一雙穿透人心, 銳利的眼睛, 真被她捕捉到了!

1. 李米樂的照片 (畢卡索沒入鏡, 但就在附近看著他們)
2. 我製作的蒙太奇照片, 放在【欲望畢卡索】書衣後頁(一個男子正在看畢卡索的名畫)
3. 畢卡索畫的李米樂
4. 李米樂拍畢卡索






2015年6月9日 星期二

勇敢的超現實探險:李歐那拉‧卡靈頓






李歐那拉卡靈頓





超現實圈的藝術與情愛
是我出國後一開始接觸的領域
不但讓我眼睛一亮
因為迷人, 讓我跳進去, 就不想要出來了.....

這次泰德美術館有一個展覽
展出超現實藝術家李歐那拉卡靈頓的作品
我也為【藝術家】雜誌寫了一篇.....

始於1920年代結束於1960年代的超現實主義,若看過此派藝術家的創作,我們的目光應該逃不過幾位美麗女子的影像,像卡拉‧達利Gala Dali‧米勒Lee Miller、愛笛Ady Fidelin、娜徐Nusch Eluard、竇拉Dora Maar、奇奇Kiki蘿蜜迪奧絲法蘿Remedios Varo、李歐拿費妮Leonor Fini李歐那拉卡靈頓(Leonora Carrington桃樂絲唐寧(Dorothea Tanning…等等,其中好幾位原先是男性藝術家的愛人與謬思,因耳濡目染,自己也開始玩,做實驗,之後搖身一變,成了受矚目的藝術家。如今,這些超現實女藝術家全都凋零了

而最近五年來,英國的畫廊與美術館積極地展示李歐那拉卡靈頓(1917-2011)的作品,此刻,在泰德利物浦(Tate Liverpool)也隆重地端出她的繪畫與雕塑饗宴,這位來自英國,最後定居墨西哥,聞名於世的藝術家,卻在家鄉被遺忘了將近七十年,這些年,才喚醒鄉親對她藝術的知覺,說來,有一段漫長的故事…


想逃的女孩
卡靈頓出生於英國喬利(Chorley)克林頓格林(Clayton Green),父親是一位布料製造商,非常富裕,母親是虔誠的天主教徒,由於家教之嚴,讓她在長大的過程中處處受約束,這奠定了她一直有想逃的欲望

家裡不知請了多少教師與奶媽管教她,使她生厭,在學校上學,也被開除好幾次,直到家人將她送到佛羅倫斯一家藝術學院唸書,發掘自己對繪畫的愛好,十歲時,第一次看見超現實畫作,讓她驚奇萬分。雖然她屬於貴族,但卻想遠離上流社會的禮儀與繁瑣,據說成年之前,她被引進皇宮,覲見國王與皇后,但她覺得無聊,拿著一本奧爾德斯赫胥黎Aldous Huxley)的《加沙的盲人》Eyeless in Gaza)在讀。她曾在倫敦的切爾西藝術學校(Chelsea School of Art)與歐贊凡學院(Ozenfant Academy)短暫念過書,但是,她的叛逆性格,根本無法在一個機構待得久,當時,旁邊的人告訴她,她不適合跟人一起玩,一起工作,在眾人的眼裡,她的未來十分黯淡

但母親蠻鼓勵她想往藝術之路發展,還送她一本赫伯特‧里德Herbert Read1936年著作《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因這本書,她熟悉了這藝術運物的來龍去脈,不過,家裡的管束,讓他反而不乖順,總蠢蠢欲動,想逃離枯燥的環境,想逃,卻逃不了,該怎麼辦呢?她所做的是等待,等待有一天愛情的出現,把她從痛苦的深淵救起來


遇見恩斯特之後
19歲那年,在倫敦的國際超現實展覽(International Surrealist Exhibition),她看見了馬克思恩斯特(Max Ernst, 1891-1976)的作品,立即被吸引,隔年,她真的在一個舞會上遇到他,兩人立即陷入了愛情,當時46歲,已婚,之間相戀傷透了全家人的心,她知道前景既使荒涼,若要逃,這是一個最好機會,如此一搏,她隻身啟行,到巴黎跟恩斯特會面,有一陣子,他們享受咖啡館的知性生活,愉快的很,之後,他們搬到聖馬丹達爾代什(St. Martin d Ardèche),兩人一塊創作,卡靈頓曾回憶起那段甜蜜的時光,說:

其實,我們可以就這樣在一起,直到永遠

1937-9年,她畫了兩幅畫,一幅是自畫像(紐約大都會美術館藏),另一幅馬克思恩斯特肖像,紀念兩人之間美好的關係,往後,這兩幅也成為最常被拿來討論的超現實名畫

但命運捉弄人,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恩斯特因德籍身份,被法國政府捉去,認為他跟敵軍同夥,卡靈頓想盡辦法把他救了出來,沒多久,他又被德軍逮捕,這次是被納粹秘密警察Gestapo)所捉,情況嚴重,讓她覺得再也看不到他了,這時,她逃到西班牙,但身心憔悴,竟在馬德里的英國大使館患了癲癇,被送到精神病院,在那裡,她受盡折磨,家人準備將她帶回英國,但怎麼苦,她告訴自己絕不回頭,拒絕家人的好意,當神志清醒,身心恢復正常,她發誓未來不管怎樣,都要堅強,不能再瘋了

從精神病院出來後超現實的領袖安卓布魯敦(André Breton鼓勵她把醫院的經驗描繪或記錄下來,於是她完成了一部小說《深處》(Down Below),也畫了一些類似主題的作品,像〈道德醫師的肖像〉(“Portrait of Dr. Morales)與〈深處地圖〉(“Map of Down Below”)

接下來,她抵達里斯本(Lisbon),遇到一名墨西哥的外交官(畢卡索的好友),很同情她的遭遇,願意娶她,這也將她的命運帶到另一個陌生之地——墨西哥,相對的,這環境也給了她自由,雖然之後離婚,她還是決定留在那兒。很快的,她遇見一位匈牙利攝影家維茲Chiki Weisz,生命中的第三樁愛情,這次,她不再流浪了1946年兩人結婚後,過著穩定的生活,撫養兩個孩子,空閒時,她將精力放在創作上,作品不斷,直到晚年,她被公認是墨西哥最優秀的藝術家 


歸巢與否
儘管她的藝術與成就受到了國際的肯定,但她家鄉對她十分陌生,因為她逃家,使得家族蒙羞,於是斷絕關係,從此家族規定下來,不准提她的名字。有趣的是,英國有一名活躍的記者喬安娜摩海德(Joanna Moorhead,她是卡靈頓的表妹,2006年之春,碰見一位認識卡靈頓的墨西哥人,交談中,才知道自己有一位很出色的表姐,身負著為家族尋根,也持著一身的記者探索的精神,親自到卡靈頓走過的足跡,從出生到年老,跨越不同的國家,就在感動之餘,當起策展人,為卡靈頓在英國舉辦藝術展

經卡靈頓的同意,摩海德到墨西哥的科洛尼亞羅姆(Colonia Roma)鎮上拜訪她,見面的第一句,她叫:「普姆」(Prim卡靈頓童年的綽號),卡靈頓聽了,高興嗎? 不,一點也不,她用尖銳的聲音回答:

若妳不介意,請叫我李歐那拉,我早將過去的事拋到九霄雲外了

當被問起是否想念英國的家人,她說:「不,從來沒有

從這兒,可以探視出她有一種「一旦離開,就不回頭」的心意,離家時,沒拿家裡的一毛錢,父親過逝,也沒為她留下任何一樣東西,這一條創作之路全是她自己闖出來的,所以,到了晚年,她依舊驕傲地跟過去撇清關係。

她沒有歸宗的想法,但摩海德卻急切想逢合家族的分歧,她將卡靈頓的作品從許多私人收藏那兒借出來,集合在一起,最後,如願的辦了卡靈頓在英國的首度個展,到現在,藝術家雖過世了四年,摩海德一直還為她發聲,為她的作品辯護

自從1940年初,卡靈頓遠走高飛以後,七十年未踏過家鄉的土地,這幾年來,英國為她辦得幾場盛大展覽,意味著鳥兒歸巢嗎?作品回鄉是一件人生的大事,卡靈頓卻一點也不想回去,飛走的鳥兒歸巢了嗎?或許在身體與情緒上,沒有; 然而,在藝術上,她回來了,真的歸巢了


墨西哥的魅力
一般而言超現實的藝術家大多是心理學家佛羅伊德的跟隨者,將欲望一事視為膜拜的對象,更認為那是創新的靈感泉源,然而,她不這麼想,傾向魔幻寫實與鍊金術,來傳述自己另一奇幻的世界,她愛用象徵,特別一而再再而三的畫馬,對她來說,此動物是引導靈魂的媒介,這方面,我倒覺得很能表現英國情色小說家兼畫家D H 勞倫斯(D H Lawrence)描述的女性欲望

卡靈頓對戲劇小說編織、雕塑、舞台的景與服裝設計很感興趣,作品一直出現植物動物人物之間的飄移,畫的空間不論陸地水裡空中總在持續變幻,又混淆又熟悉又陌生,一種懸而未決之感知名收藏家愛德華‧詹姆士Edward James, 1907-84)(以資助超現實藝術為一生志業卡靈頓作品的首要收藏家)說得好:

卡靈頓從未放棄她對實驗性的喜愛結果,她能夠多元化與探索一百或更多的技巧,足足表現創新的力量

沒錯,靠著她愛做實驗的態度,創造許多繪畫技巧,藉著充滿了想像,未知的迷惑也就這樣衝撞了出來

我想這應該是墨西哥給她在超現實世界最豐富的養分,值得一提的是卡靈頓來這兒之前超現實領導人安卓布魯敦1938年接受法國政府文化委員會資助也來到這兒一趟超現實主義與繪畫》,他寫下:

我抵達墨西哥. 我在這兒,地球的另一端,目賭一個自我質疑精神的無意識的流露:我們遵守什麼無理性之法?什麼主觀信號允許我們在任何時刻建立對的方向?什麼符號與迷思主導了特殊的物件結合或發生事件之網?什麼意義可以被歸咎於眼力,從視覺力通到想像力?

布魯敦又說了一句話: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來這兒墨西哥是世上最超現實的一個國家

相信卡靈頓也一定心同感受,想想一個這麼愛逃的女孩,竟能在墨西哥,一待就待一輩子,未曾離開,這個地方充分賜給她——布魯敦之語:無理性」、「主觀信號」、「符號」、「迷思」、「眼力」、「視覺力」、「想像力

倒是有一幅巨畫,是她1963年被邀請創作的壁畫,名稱〈馬亞人的奇幻世界〉(El Mundo Magico de los Mayas這兒她運用了墨西哥民間故事裡的角色與情節,還有宗教與儀式,來做為畫的內容與構圖的元素,這次在泰德利物浦的展覽,特別擺出這幅最具墨西哥特色的作品,成為展覽的重頭戲


叛逆的勇氣
這位藝術家在1983年說:

我沒有時間當任何人的謬斯 我太忙了忙著叛逆對抗我的家人學習去當一名藝術家

過世前沒多久,她又說

我一生是一個逃離的旅程!

是的,她一開始逃離出生的家,一個舒舒服服的家,從此,就沒有停歇,之後,再逃離超現實圈的約束逃離政治的壓迫最後來到了一個不預期的墨西哥然而,不改本性,她還是在逃逃出身體以外的想像空間她一生總擔心自己不夠勇敢但我認為她十分的勇敢——敢逃!而這次她在泰德利物浦展出的畫作與雕像全在表現一位勇敢女子的超現實探險啊!



刊登于2015年六月號的【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