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那年
我用微積分去算光譜的七彩
弄懂了牛頓(Newton)的光學
現在, 我弄懂了歌德(Goethe)對色彩的看法....
說來,生在歌德那個年代的人多相信牛頓的光學(Opticks)理論,無(白)色光透過棱镜,因折射,射出了七彩,然而歌德呢?一開始,沒懷疑,直到有一天當他注視白牆,透過棱镜,看到的竟是白,只等光來到暗處時,到了窗台,所有的顏色才浮現出來,那一刻,他大叫了一聲:
牛頓錯了。
歌德的心聲,最心有戚戚焉的大概就是浪漫派畫家、詩人、作家了,我暫時把話題挪到1817年12月的一個晚上,有一場對抗牛頓的文藝筵席發生了……

這傢伙除了清楚三角形的三邊,其他什麼事都不信了!
更說牛頓用光譜來分析彩虹,扼殺了浪漫的情懷,完全破壞彩虹的詩性。年少的濟慈內心擊掌叫好,最後,大夥們一起向「牛頓的數學混濁」敬酒。
這餐宴過程被漢頓記錄了下來,取了一個名字──「永恆的晚餐」(“the
immortal dinner”)。往後,常被文學與藝術家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
濟慈也寫下了一段:
一切風情盡散
在自然哲學(科學),區區的冰冷之觸?
天際原有一道織錦的彩虹:
我們熟知她的緯線,她的質地;如今,她卻
身列乏味的分門別類一員。
自然哲學讓天使折翼,
以法則與線條,征服神祕,
騰空靈幻氤氳,鏟除寶藏地精──
拆解彩虹,就像片刻前創造的
溫柔人拉彌亞,委身躲入蔭中。
這獨白,也成了〈拉彌亞〉(“Lamia”)詩行,這些文字指責牛頓的「拆解彩虹」惡行,抨擊那粒子光譜淹沒了藝術的浪漫與感知。
不像牛頓採取隔絕其他元素,窄化到單一、特定的條件,歌德的研究沒有分析、解釋、模型、理論,用的是經驗、收集、累積的方式,範圍越闊越大,廣度簡直是無盡期的,對於色彩呢?歌德十分關注人怎麼在多變的環境得到不同的感知,於1810年,他出版了一本《色的理論》(Zur Farbenlehre),此著作,揭露了黑暗不是光的缺席,而是光的另一極,是與光相互作用,色是光與影之間互動時產生的,所以他說:
光是我們知道之中最簡單最無法分割最均勻的東西,與它對峙是黑暗。
歌德認為光與影的關係,就如磁鐵的南北極,黑暗可以減弱光,光可以限制黑暗的能量,如此顏色跑了出來,他簡潔地說:
黃是被黑暗挫及的光,藍是被光挫及的黑暗。
他介紹一個關鍵物——「渾濁介質」(“turbid media”),觀察到了光通過了此介質,濃度薄時,呈黃,若密度逐漸增加,呈黃紅,最後會深到像紅寶石一般;另一方面,黑暗通過了半透明發光的介質,會呈藍,當介質增加濃度,色越來越淡,但若介質更透明,色變得更暗、更深,直到用上了最完美的無色介質,深藍會轉向紫羅蘭。


另外
歌德對“灰”與“紫羅蘭”兩色特別關注
一是,有關陰影,他做實驗時,用不同層次的灰,來觀察色彩的變化
二是,他說紫羅蘭是多餘的,怎會這麼說呢?其實,那指的是實用與功能性,但他又加上一句:紫羅蘭是最美、最富想像力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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