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4日 星期一
一座衝突、混亂、質疑、與焦慮的地震儀
來自西班牙的藝術家畢卡索,總憑一股去挑戰、去震驚、去破壞的衝動,創造了立體派與拼貼藝術,他也經歷多樣的美學階段,包括黑色、藍色、玫瑰、立體、新古典、戰鬥…等等時期,每段都驚濤駭浪,更為現代藝術帶來前所未有的革命。
然而,追根究底,什麼因素使他這麼衝動呢?當然,有時代的波動,從十九世紀末,延續第一次世界大戰與西班牙內戰,直到第兩次世界大戰結束,歐洲死傷無數,真猶如人間煉獄,人們開始質疑傳統的價值,跟著,教權與道德也逐漸的崩潰。除此之外,我發現畢卡索童年的第一個記憶在他人格發展上,影響之深,甚至還成了打開他藝術生涯之鑰。
三歲的震撼
然而三歲時,媽媽懷孕了,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來,他發現家人的注意力突然轉移了。
就在聖誕節前夕,媽媽即將臨盆,剛好,馬拉加發生一個大地震,當時父親立即趕回家,將家人帶到一位畫師家裡,畢卡索描述當時的情形:
媽媽頭上包著方巾,我從來沒看過那個模樣,爸爸突然從架上取下帽子,往自己的身上扔,他用手臂緊緊的夾住我,帽子的摺疊處傷了我,我的頭只露出一點點。
在經歷所有磨難之後,蘿拉出生了。
說這句話,他是無奈。
地震的當時,畢卡索全家暫居在畫師那裡,此畫師叫安東尼奧․穆諾茲․德格蘭(Antonio Muñoz Degrain),畢卡索的父親對他十分敬重,正巧,德格蘭剛好出城,地震不久後,他回來了。
回來的一刻,恰巧馬拉加國王阿方索十二世(Alfonso XII)也在當地探視災情,有旗幟四處飄揚,有列車的豪華排場,又有戴高帽的紳士們前來,整個場面在恭迎國王,畢卡索目睹此情此景,同時又看到安東尼奧歸來,他驚喜萬分。
地震、大妹的誕生、畫家的歸鄉、與歡迎國王的排場,這些串起他人生的初始記憶。
畫家與 國王畫上等號
對一個三歲的孩子來講,他無法辨識這大排場與畫師安東尼奧歸來是無關的,只認為這名畫家一定是衣錦還鄉,受到地方尊寵,在他小小的世界裡,當畫家多麼榮耀啊,畫家與國王被他畫上了等號。
從此,畢卡索對繪畫築起一個大夢。
說來,畢卡索當上藝術家之後,總把畫家的「才氣」與國王的「霸氣」混在一起,認為兩者密不可分,所以,也養成他一副愛命令人,與獨裁的性格,而且,身上還散發一股超強的磁波 —— 高度的能量、騷動的活力、與奇特的魅惑 —— 一直不斷的吸引眾多的才子佳人來到他的身邊,崇拜他,將他捧上天,他呢?驕寵一生,如帝王般的,在藝術界裡呼風喚雨。
稱他是現代藝術的國王,一點都不為過!
就這樣,畢卡索成年後,不斷的交女友,一個接一個,越來越年輕,他有個原則,比較喜歡年紀輕的女子,年齡太接近,會使他想到跟大妹爭寵的情形。
交戰的關係
地震,他跟大妹蘿拉的交戰關係,也影響他的美學表現。
那就是為什麼畢卡索的畫經常扭扭曲曲的,給人多重翻來覆去的感覺,譬如他最有名的兩張配對名畫〈格爾尼卡〉(“Guernica”)與〈卡內爾屋〉(”The Charnel House”),描繪著納粹政權下的慘狀,但表現出來卻冷酷無情,就如紐約現代美術館創始館長巴爾(Alfred H. Barr)對畢卡索作品提出的一個觀點:
像似聖母馬利亞抱着基督屍體圖,但沒有悲痛; 像似埋葬的墓地,但沒有哀悼者。
是的,他缺乏那一點溫情,進入畢卡索的藝術,我們會覺得被放在一個獸性的世界裡,看到了廝殺、看到了血之色欲、聞到了汗臭與腥味,感受怒氣的四散,充滿報復、嫉妒、空虛、焦慮、背叛…,在畫作上,只要一觸碰到女人的主題,她們像被折磨,被冷冷的鞭打,打到遍體鱗傷似的,老實說,我曾懷疑他是不是得了虐待狂了呢!
原型的作祟
不過,畢卡索在作品中呈現的並非現實中的暴力,而是他淺意識的深沉世界。
刊登於《人間福報副刊》2011, 07, 01
訂閱:
張貼留言 (Atom)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