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雷——這位中國最高貴的靈魂

憶起1988那一年，好一陣子我手裡一直捧著《傅雷家書》（台北：聯合文學），坐公車、等同學... 一閑下就讀，那時真的愛不釋手！

雖然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但依然記得那內容，傅雷（1908-66）與妻子朱梅馥寫給兩子傅聰（遠在外地演奏）與傅敏的信，特別是給傅聰的信最精彩，裡面給予了藝術與文學豐厚的涵養....

收藏唱片之一：

傅聰 Fou Ts'ong （傅雷之子）
前年聖誕節，還放著這張唱片的音樂（莫札特鋼琴協奏曲9號與12號）....


之前，我出版了一本《藝術，背後的故事》（台北：遠流；北京、上海與香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藝術史學者蕭瓊瑞為此書寫下了一篇〈故事，不只是故事〉 ，前面三段，如下：

華文世界對西方藝術名作的介紹，應是首推民國初年 傅雷（1908-1966）所撰《世界美術名作二十講》（1934）。作為翻譯名家的傅雷，以他豐富的藝術史背景，在二十個講次中，介紹了西方知名藝術作品二十餘件，成為當時青少年，乃至一般知識份子，深入瞭解西方藝術經典的最佳指引。

然而這本書距今已逾七十年，不論在名詞的翻譯上，抑或詮釋的角度上，似乎都與今天的社會有了距離；儘管對專業的藝術學習者而言，它到底還是一本值得一再研讀的好書。

方秀雲小姐在藝術的領域中，浸淫多年，擁有完整的學術訓練背景，然而更難得的是：她敏銳的觸角、多元的視野，加上詩情的筆觸，和歷史的宏觀，使得這些西方經典的名作，在她娓娓道來的敘述中，迸發理性與美感交融的靈光，雲興霞蔚、引人入勝，又滌情澄智、燦然可觀，可說是繼傅雷《世界美術名作二十講》之後，最富典範性的西方藝術經典導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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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這兒提到這本書呢？今天，正好是傅雷過世50週年（他因紅衛兵四天三夜的批鬥，受盡各種凌辱，於1966年9月3日與妻子一同自殺），我在三聯書店的三聯書情裡，讀到幾篇紀念傅雷的撰文：

在傅敏（傅雷的次子）的〈父親的遺產〉，最後一段：

傅雷是一個具有一顆高尚赤子之心的絕對純真的人。文學家可以在他身上感受到純真的情懷；藝術家可以在他身上吸取音樂與美術的養料；教育家可以在他身上得到深刻教育理念的啟示；哲學家可以他身上獲取深邃的哲理與思想；歷史學家可以在他身上認識一代知識份子震撼人心的靈魂。而他「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最終悲壯地走完了五十八個春秋的人生。這就是傅雷。

人說傅雷是一個嚴肅的人，在楊絳的〈像硬米粒兒一樣的傅雷〉裡卻說：

談起傅雷.... 我閉上眼，最先浮現在眼前的，卻是個含笑的傅雷。他兩手捧著個煙斗，待要放到嘴裡去抽，又拿出來，眼裡是笑，嘴邊是笑，滿臉是筆。

傅聰（傅雷的長子）之後成為世上頂尖的鋼琴家，談到父親時，他說：朋友來信一定回，如果朋友信中有什麼話令他有感觸的話，他會洋洋灑灑像寫一本書一樣的回一封信。密密麻麻四五頁的常信則是常見。

也說父親的性格裏頭有一種 charisma，也就是魅力。這種魅力，來自他做學問和做人的赤子之心。

在王丹陽與曾焱的〈赤子孤獨了，會創造一個世界〉裡提到了傅雷身上，越到後期，越矛盾地融合着西方知識分子和東方儒士品格。對此，傅聰說：

他一方面講西方的人道主義，希臘精神，但我永遠不能忘記他在家裡慷慨激昂地談 「死諫」，所謂的 「抬了棺材見皇帝」。他對這中國文化中特殊的悲劇精神，很有感受。我父親一開始就是 martyr（烈士）的典型，這就是他的karma（命運）。

關於藝術，傅雷抒發過：
徹底犧牲現實的結果是藝術，把幻想和現實融合得恰到好處亦是藝術；唯有徹底犧牲幻想的結果是一片廢墟。
藝術是幻想的現實，是永恒不朽的現實，是千萬人歌哭與共的現實。

我十分贊同他對藝術的詮釋，傅雷此生已把藝術當作信仰，早將自己奉獻在祭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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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是中國知名的翻譯家、作家、教育家、美術評論家

想到藝術史學者蕭瓊瑞說我的《藝術，背後的故事》是：
  繼傅雷《世界美術名作二十講》之後，最富典範性的西方藝術經典導讀。
能與傅雷相比，我想，是我此生極大的榮耀與驕傲。在此，為他逝世50週年，讓我們紀念傅雷——這位中國最高貴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