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10日 星期二

跳上了牆,爬行的痕跡 -- 蒙德里安的藝術(Piet Mondrian,1872-1944)


親愛的讀者

今早, 我收到台北寄來【歷史文物】月刊
裡面刊登了一篇我寫跳上了牆,爬行的痕跡 -- 蒙德里安的藝術
沒錯
蒙德里安的畫就是 “跳在牆上的爬行痕跡”
我貼在部落格上, 與我的讀者們分享, 希望喜歡囉! 














皮特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1872-194420紀前半前衛之最的藝術家之一,將抽象帶至極精確與嚴密的地步,是一位抽象主義重要的實踐者

正逢是他逝世70年,泰德利物浦Tate Liverpool特別為這位曾駐留利物浦市的藝術家舉辦了一場盛大饗宴——蒙德里安和他的工作室」(Mondrian and His Studios有七個呈列空間,分別為「新造型主義」(Neo-Plasticism)、「巴黎」(Paris)、「自然與建築」(Nature and Architecture)、「動力平衡」(Dynamic Equilibrium)、「倫敦」(London)、「紐約」(New York)、與「橫渡大西洋」(Transatlantic,此展覽,將焦點放在蒙德里安1911年之後的生涯,從具像風景畫移向立體派的轉捩點,一直到過世為止,共三十三年,他怎麼實驗與經營抽象主義,又怎麼形成他的美學演化與革命

具象的基石
若談蒙德里安三十九歲後的發展,怎可能不提之前的藝術養成呢他早期大多刻劃人物與風景,若探視它們,就不難偵知他往後創作的一些蛛絲馬跡

1872年,他生於荷蘭的阿姆斯福特Amersfoort,在家排行老二,父親擔任小學校長,也是繪畫老師,叔叔是海牙學派風景畫家威廉馬里斯Willen Maris的學生,從小,蒙德里安拿起畫筆做畫,特別喜愛沿著Gein河岸,邊看邊畫,就算之後入阿姆斯特丹美術學院受訓,當起老師,這愛觀看自然的習性,一直延續下來,田園景象,如風車、原野、河流……等等,總出現在他的畫作,好幾年來,他沉浸於海牙派的印象風

雖然1911年之前,在他畫布上,我們還察覺不出抽象主義的痕跡,但有趣的是,他18901900年代的作品,如〈在LappenbrinkOp de Lappenbrink)、〈寫字的女孩〉“Schrijvend meisje”)、〈有溝渠的風景〉Landschap met sloot)、温特斯韋克之景“View of Winterswijk”)、〈樹林〉“Boslandschap”)、〈夏夜〉Somernacht)、〈月升時Gein河岸的樹“Bomen ann het Gein bij opkomende mann”……等等,已可遇見垂直與水平線條及格子,我認為他的水平直線取於人觀望大自然時的天際線垂直線條是源於樹幹往上長的方向格子影射門與窗子的框邊

1908-9年,蒙德里安在畫中開始掺入點描技法與野獸派的色調,在這段期間,一些作品,明顯地,僅用黃、紅三原色,譬如〈陽光裡的風車〉“Molen bij zonlicht”)、近歐爾的森林Bos bij Oele)、〈傍晚——紅樹Avond)、〈在多姆堡,有海灘與碼頭的沙丘一景“View from the Dunes with Beach and PiersDomburg”……等等

也就說1909年之前,他初步尋獲了個人美學的雛型,即是——垂直與水平線條原色及格子等元素像基石似的,他靠這些衍生下去,一步一步地,做更成熟的革命與演化

講到抽象,若回溯蒙德里安1905-08年的創作,我們會發現他刻劃水中映照的樹木與建築物,兩者的界限呈模糊,這表示他已不在意內容的細節,形式架於之上了。同時,他也放入象徵派的元素,譬如1908年的西番Possiebloem,一名穿白衫的女孩閉上眼睛,像站又像躺,像沉睡又像凋零,頸子兩側,莫名其妙地,懸上兩朵白花,這說明了他遠離實體的傾向

說來,這牽繫他對精神與哲學的追求,讓他親近蘇俄神秘學家海倫娜布拉法斯基Helena Blavatsky的神智運動Theosophy)與奧地利哲學家魯道夫斯坦納Rudolf Steiner)的人智說(Anthroposophy,這些深刻地影響了他一生的美學演展

新的窗口
1911-14年間,在他身上,發生了一個大跳躍,法國立體派襲擊過來,瞬間,他看到了一個窗口,知道,藉著這新視野,他可以遠離家鄉,通過,便可進入另一廣闊的境地。

1911年,在阿姆斯特丹,他觀賞了現代藝術圈舉行的一場立體派展,當刻,震醒了他,很快地,便完成兩幅同名的畫作,都稱〈有薑罐的靜物〉Stilleven met Gemberpot,在第一版本,他模擬了立體派的畫風,仍可見物件的外觀,但第二版本,所有物件都被減量減質,簡化到一些三角、正長方的幾何塊狀,除了中央的淡藍薑罐,其他什麼也辦識不出來了。他往前跨,除了繪製這兩件作品,還膽識地做了另兩個動作,一是,離開荷蘭,到巴黎發展,二是,將原來姓式Mondriaan,刪掉一個a字母,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呢丟棄過去,宣示美學突破

如此宣示,就在他幾近不惑之年。一般而言,多數的藝術家在2025歲時經歷一種大躍進,立聲明、寫宣言、改名字等等,而蒙德里安等到四十歲才有這動作,是他覺悟慢嗎倒不因為外在刺激來的晚些。不過,這一激勵,他往前衝,從此不再回頭了。

巴黎兩年,他像海棉一樣,猛吸立體派的精華,以海與樹當原型,完成許多的作品,若說樹的主題,就有有樹的風景“Landschap met bomen”)、花裡的蘋果樹Bloeiende appelboom)、灰樹De grijze boom)、開花的樹Bloeiende bomen……等等,當我看著這些畫,彷彿目賭藝術家不斷再訪他1908年畫的〈傍晚——紅樹,此次展覽,第三呈列室「自然與建築」擺出了這時期的創作,這幅1913A樹〉“The Tree A”糾纏串聯的不規則塊狀,多像粗糙樹皮即將剝落

沒錯,他擁抱畢卡索與布拉克Georges Braque)的新風格,初嚐那美學綻放的滋味,漸漸地,他構圖越來越簡化,最後,乾脆從此派出走,於他,立體派只是美學發展的過渡,而非最終的目的地,所以,他稱此派是一個召喚之港

大膽找次序
從立體派,他學到了如何將實體簡化成立體狀,但這外觀的轉換,無法滿足他,於是,又重拾神智與人智哲學,體悟自然的深邃,吸取那知識,再做精簡的工夫精簡到短式線條,以垂直與平行交錯,一幅1915年的構圖十號(碼頭與海洋) Compositie nr.10 / Pier en oceaan)證明了他美學演展又往前跨大步,海水與碼頭交溶一塊,簡化到無數的線條,長短與密度不一的分佈

1914年回到荷蘭,原本只想待一會兒,再回巴黎,但沒想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他不得不留在荷蘭,這一待,待到戰爭結束,這幾年期間,歐洲戰火連連,他倒有豐富的收獲,不但,遇見了藝術家列克Bart van der Leck,他也正在發展抽象藝術蒙德里安坦承

我多多少少立體派,因此多多少少的圖畫式的技術,是受到列克的精確手法的影響

列克精確手法與原色運用讓蒙德里安佩服不已,於是,他自己也開始將眾多方塊與長方塊大膽地放進畫面,顏色變化不一,顯著地,他正在找次序。而且,1917年,蒙德里安跟列克,及杜斯伯格Theo van Doesburg)、赫薩爾Vilmos Huszár)、闊可Anthony Kok)、歐德J.J.P. Oud一起合辦雜誌風格派De Stiji,新的美學主義,堂堂皇皇地誕生了

綜合美的作祟
1917-18年間,在風格派他分12期,撰寫了一篇完整的文章,題為〈畫裡新形成De Nieuwe Beelding in de schilderkunst,企圖用文字表達他的藝術理論,荷文中的Nieuwe Beelding」意指當東西垮掉時「新形成」、「新表現」、或「新影像」浮現出來;之後為了將他的理論介紹給法國觀眾,1920年,他翻譯Le Néo-Plasticisme,即是「新造型主義」

其實,更早前,1914年,他在一封寫给荷蘭畫家漢克不萊摩Henk Bremmer1871-1956)的信裡,已用文字表達了他理念,提到

為了用覺知的極限,來表達綜合美,我在表面上,組成了線與色的結合。自然或者說,我看到的自然)給我靈感,將我,正如任何一位畫家,帶入一種情緒狀態,激勵我去行事,但,我想盡可能接近真理,從那抽取一切,直到我達到事物的基石仍然只外部基石……

透過覺知結構的平行與垂直線,而非高度直覺的計算,引至和諧與節奏,這些美的基本形式,若需要,藉其他直線或曲線增補,可以成為一件如實證明的藝術作品,我相信這是可能的

蒙德里安認為抽象藝術可使人走入一個彰顯本質的新精神的境界,為了傳達他這份信仰結合了新穎與畫的造型元素這次展覽的第一呈列室擺出他「新造型主義」的畫,展現藝術家在不受外在因素的影響之下,怎麼為顏色與線條佈局

線條與色塊的演化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他回到了巴黎,又再次享受知性的純粹與自由,這時,他用線畫格子,像1919年末的棋盤構圖,暗色 “Compositie Damborddonkere Kleuren”構圖:淡色面與灰色輪廓 “Composition: Light Color Planes with Grey Contours”……等等,這樣的構圖,用色塊的邊緣引出線條,刪減色調,為的是召喚空間,進而表現純粹,演化到這個地步,相當有型,因此,他的聲名打開。此有型風格,初期時,畫格子的線條粗細參半,有時,有時,常有越趨近畫布的邊緣顏色越淡的情形,至於格子,空間小數量多,內部大多上色,有藍、淡藍、淡黃、紅、灰,偶有白。到了1920年末至1921年,線條有加寬的傾向,呈黑格子變大,數量少了許多,白色空間也增加,譬如1921年的構圖 “Compositie”)(由瑞士巴塞爾美術博物館收藏畫面一 “Tableau I”……等等。若再仔細觀察,會發現不少1921年的畫,黑線條沒勾勒到底,畫布邊緣空出一段距離,看來像突然中斷似的,漸漸地,隨時間又延長線條,畫到底,而色塊變的越來越大,數量越來越少,白色塊面越來越多,演展到最後,白成了主色,1930年倒有一幅有黑線的構圖二 “Compositie nr.2 met swarte lijnen”只有寬度不一的三條黑線與五個不同大小的白格子,十分引人注目。

除了長方與幾近正方形的畫布擺設創作,蒙德里安也有菱形創作,萌芽於1919年,然後停止,1920年代中期,才又興起,並大量繪製。為什麼呢話說1923年,風格派創立人杜斯伯格來到巴黎,住了下來,兩人經常碰面聊天,但蒙德里安性格內向,並不茍同對角方向的創作,而外向迷人的杜斯伯格卻相信對角線,認為這可產生動感,有無限發展的可能,就在此癥結點,他們起了爭執,美學結盟破裂,之後,杜斯伯格另創要素派“Elementarism”,跟蒙德里安的新造型派對決。蹊蹺地,雖說蒙德里安不贊同對角方向的創作,但還是允許正方形畫布轉45度,呈菱形,這暗示他被受杜斯伯格說服了

講到顏色,雖說他用的紅藍黃三原色最常被拿來討論,但真正興味的卻是黑與白,怎麼說呢一般而言,黑線,他描繪的是最快,相當平坦,沒什麼層次與深度可言,有時候,畫到畫布邊緣,有時候沒延續到底,突然中斷;至於白色空間,許多人認為根本不需上色,只要空在那兒就行了,其實不然,蒙德里安不但用油彩,更分層次,變化刷的方向,形生了一種強勢的張力與深度感,若攤開他一生的創作,的演化最持續,也最明顯,主導性也最強

度量,靜止
展場的第四呈列室是「動力平衡」,這詞彙是藝術家在1930年代提出的他的抽象藝術,看似精確嚴密,經常被人質疑,莫非精細度量的結果蒙德里安喜歡繪製小畫,常常同時進行好幾幅,擺在一起,他能做比較,用銳利的眼睛做直覺的判斷面對他人質疑時,他為自己的美學辯護,強調絕不事先安排構圖,也沒有牽涉到任何的度量或數學運算

另外,他也常被批評將繪畫帶至終結的罪人,為此,他反駁,他的構圖是開放性的,不斷創新,打破繪畫疆界,往外推展,進而跟外在環境做對話,所以,他美學不是靜止,也不是公式,也不會原地打轉,而是持續的擴展。他說的「動力平衡」,正是這個道理,他描述

變換相左因子的永恆移動

總之新造型美學有一只指針,指向不停的動感。

另一空間
幾近中年時遇到第一次世界大戰,到了老年,又碰到另一世界大戰,難免在心理上築起危機,弄得他不得不遊走巴黎倫敦、紐約,飄泊歸飄泊,始終依賴某一種藝術空間,那就是他經心營造的工作室,若談蒙德里安的作品,怎能不提他的工作室呢


一,1921-36年巴黎192110月,他在26 rue du  Départ找到一間工作室,在這兒,他住了十五年,一開始為了遮掩室內結構的瑕疵,只好在牆上,掛了大矩形的單色或中性色調的招牌,也拼貼方形與長方形色紙塊,這賜予他自由的創作空間,可隨意置放剪貼,更換顏色與形狀,看看視覺效果如何,評量張力與均衡的關係,最後選他滿意的,就這樣,持續在牆上做實驗,不匱乏地完成一件接一件的作品毫無疑問,工作室真提供一個滋養造型藝術的環境,不過,原來卻是一樁意外啊

蒙德里安牆面的構圖安排與他新造型藝術是相通的,組合並非固定,跟隨他美學演化,而有所變動,如此無窮的創新,難怪蒙德里安在1936給英國畫家妮克Winifred Nicholson一封信,談到「工作室也是我繪畫的部份1926年,自他工作室的照片曝光後,這巴黎前衛藝術更成為了焦點!這回展覽的第二呈列室「巴黎」,專家佛蘭斯波斯特馬Frans Postma)根據一些當時留下的照片,加上檔案資料與文字訊息,模擬與想像,並用蒙德里安藝術的複製品做材重組一間逼真的蒙德里安工作室,讓觀者能有身歷其境的感受呢

二,1938-1940年倫敦眼看抽象藝術在巴黎式微,又有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侵擾,1938年九月,他啟行來到倫敦,之前,他的作品在牛津倫敦利物浦展過,他的文章也在英國期刊《圓圈》 Circle刊登過,所以,英國有一群收藏家與藝術家熱衷他的美學觀,他在倫敦的工作室,是抽象藝術家尼科爾森Ben Nicholson 幫他找的,位於60 Parkhill RoadBelsize Park,就在自己工作室的隔壁很可惜的是,沒有人拍下這間倫敦工作室,但他倒有不少訪客,記錄了一些室內景象,談到買的家俱,房東將牆漆成白色……等等細節其中,女藝術家芭芭拉赫普沃斯Barbara Hepworth)到過他那兒,之後回憶時,說蒙德里安行事效率高一個星期內,就將工作室整理的跟他的巴黎蒙巴納區工作室一樣,並語出

他驚奇的原色方塊,爬上了牆

展覽的第五呈列室「倫敦」,採用訪客們的文字資料,用數位方式來展示這藝術家在倫敦工作室可能的模樣

三,1940-1943年紐約1940年,德國納粹攻佔了荷蘭與法國蒙德里安沉痛,深怕英國不久後會淪陷,於是他想逃到美國,住在紐約的藝術家哈利茨曼Harry Holtzman1912-87)願協助他1940年九月23日,他從利物浦出發,搭上庫納德白星航運Cunard White Star Lines利亞」(The Samaria”船號,前往紐約,茨曼為他在曼哈頓353 East 56th Street找到一間公寓,同樣地,他利用之前方式營造創作空間,他的經紀人真尼斯Sidney Janis)形容此工作室「他畫作的部份」,描述牆面

被硬紙板的長方色塊區隔——,大小不一——,置放在那兒,構成一個典型的蒙德里安

四,1943-1944年紐約194310月,他又搬家,這是最後一次的居所,位於15 East 59th Street,馬上,他又做了同樣的動作,但只住三個多月,便過世了。他忠誠的弟子霍茨曼與另一名畫家弗里茨格拉鲁斯Fritz Glarner為這最後的工作室攝影,做成紀錄片,之後,還舉辦了維期六個星期的展覽茨曼細心探尋牆的構圖,製作一模一樣,可隨身攜帶的複製品,蒙德里安倖存的彩色剪貼紙片收集起來,再一一黏貼上去這成果被譽為「牆的作品」(“the Wall Works”

展覽的第六呈列室「紐約」,除了展示茨曼生前拍的照片與影帶,還擺出兩件構圖作品,是根據蒙德里安最後工作室的紀錄片,由建築師杰森茨曼Jason Holtzman)再重新建構

另一波革命
蒙德里安待在倫敦時,一方面擔憂德軍空襲英國,另一方面又夢想有一天能到芝加哥加入拉兹洛莫霍利-納吉László Moholy-Nagy)的包浩斯New Bauhaus所以,沒打算長期住下來,在英國的兩年,他大多是繼續之前未完成的作品,我認為,是他的過渡期

當他人一到紐約之後,整個創作煥然一新,一來,擁抱這新興繁華的城市,二來,愛上了爵士樂,作品出現新的語彙,兩大系列——《紐約》 布基烏基 Boogie-Woogie——渲染了大都會的霓虹燈,與音樂的跳躍節奏。我們看到絢爛的人造燈閃啊閃,鋼琴的節拍與韻律的相互擦撞與崩解,對他的立即影響,以往的線條與色塊區分明顯,在這時全打破了,現在,竟使用三原色的線條,甚至交錯交疊,變化多端,表示他整個人因激烈的動感,在畫布上舞了起來。

順倒一提,之前他在巴黎時,經常埋首畫畫,直到手起水泡,有時候畫到哭,畫到讓自己感到噁心晚年,有些畫,他用有色的紙膠帶做實驗,風格激進。他一生中從沒這麼大膽過,從沒這麼熱情釋放過,竟在晚年叫囂了出來。

紐約時期的作品這次展在第七呈列室「橫渡大西洋」,這些與其說演化,還不如說革命來的更恰當呢

歐洲動亂史
他的作品第一眼看時,似乎嚴謹,但仔細地思索,那線條格子顏色的變幻,還有他為自己美學的辯駁,發現,他所頌揚的是無止盡的動感,蠕動著一顆顛沛流離的心從阿姆斯特丹跑到巴黎,又回鄉,又出走,再到倫敦,最後整個遠離歐洲,死於紐約。

他的一生,處在歐洲戰亂,緊接文明的傾倒鬆垮,直到支離破碎,這過程是痛,是苦澀的,但,他一直努力為世界尋找一個新的次序。正如他創立的新造型派,本是當東西垮了「新形成」、「新表現」、「新影像」便浮現了出來

殘酷地說,他新造型派看似和諧,背後卻是20世紀前半的歐洲動亂史啊


【歷史文物】1042月(第25卷第2期)No.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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